从大型国股行到中小城商行,几乎整个银行业的2024年,都在为“补血”而奔波。
2024年内,各商业银行发行二级资本债、永续债(下称“二永债”)1.79万亿元,规模同比增长近4成。
经济增速压力下,对银行的增资甚至成为了调控决策的组成。
2024年10月,财政部部长蓝佛安宣布重启26年前的特别国债注资方式,支持“六大行”补充核心一级资本。
种种迹象表明,尽管银行业整体资本充足率仍高于监管划定的“及格线”,但密集“补血”以夯实资本安全垫,已成为行业的共同选择。
拉长时间维度,下行周期的“补血”能力,可能直接影响银行在未来扩张周期的动作;若资本补充不足以应对资本消耗,信贷、投资等业务势必受限,银行也可能被迫陷入新一轮“缩表”。
只是在息差收窄、利润增长承压的环境里,“补血”又谈何容易。
回顾2024年,国股行、城商行在增强资本补充能力上均使出浑身解数:有银行期待通过利润自留补充核心充足率,有银行获得注资加持,亦有银行手握“号码牌”苦候在资本市场门外。
自留还是分红?
利润应该自留还是分红?这是银行“贫血”时,直面的第一道选择难题。
商业银行资本补充方式可分为内生、外源两类,其中内生渠道主要通过利润留存,是资本补充的“治本之策”。
不过现实情况往往更为复杂,未分配利润转变为核心一级资本的潜力,与银行业的分红力度存在天然矛盾。
尤其对以低估值、高股息见长的银行股而言,选择的天平左侧是对分红有着更高期待的投资者,右侧则是代表着风险抵御能力的资本补充率。
伴随着息差收债、利润承压,二者间的平衡也愈发脆弱。
2024年内,郑州银行、苏农银行、贵阳银行等上市银行的中小股东,均曾对2023年分红预案表达过反对。
例如曾有中小投资者质疑,“郑州银行已连续4年盈利,却始终未进行现金分红。”
郑州银行彼时曾回应称,不分红是公司在盈利能力持续承压下的选择。
“对于中小银行来说,外部渠道补充资本能力较为有限,内源性的资本补充是保证资本充足的重要途径。”郑州银行表示,“本行留存的未分配利润将用于补充核心一级资本,有利于缓解资本补充压力,维护投资者的长远利益。”
从郑州银行往期业绩看,上述理由不乏合理性。
光大证券分析师王一峰指出,银行分红应重点考虑风险加权资产、ROE(净资产收益率)与资本充足率等指标。
Wind数据显示,郑州银行ROE已连续两年位列A股上市银行之末,在2019-2023年由9.3%降至2.39%。
随着近几年信贷扩张、风险资产增加,郑州银行资本充足水平也早不复当年。
2024年三季度末,该行资本充足率、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均呈现下滑趋势;“拒不分红”后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微增0.07个百分点,但较2021年、2022年数据仍有差距。
不过从后续的投票结果看,中小投资者似乎并不想为盈利困境买账。
年中,郑州银行宣布“零分红”的年度利润分配预案通过股东大会审议,但其中H股参会股东反对比例高达83.11%。
从未来趋势看,《股票发行上市审核规则》等9项配套业务规则发布后,“零分红”情况或被打破。
新规之下,郑州银行若继续坚持不分红,有可能被实施ST;在新规对分红导向的强调之下,业绩承压下上市银行,似乎也需要重新摸索可持续经营与投资者权益间的平衡点。
增资的分岔路
希望维持分红优势的情况下,寻求外源性资本补充渠道,逐渐成为多数银行的选择。
投资者风险偏好下移的下行周期,“向外求”亦是难度重重;不过从2024年行业动态看,越来越多的积极信号正持续释放。
最典型的,当属顶层机制对于国有大行的注资——2024年10月,财政部宣布的注资“六大行”。
尽管当下“六大行”资本充足率仍高于监管要求、且有小幅上升趋势;但鉴于各行贷款、金融投资增速与利润增速差距缩小,内生性资本补充承压,未雨绸缪的“主动防御”,仍有其必要性。
彼时财政部副部长廖岷透露,将按照统筹推进、分批分期、“一行一策”的思路,通过发行特别国债渠道筹集资金,支持“六大行”进一步增加核心一级资本。
廖岷表示,财政部已经会同有关金融管理、监管部门成立了跨部门工作组,正等待各家银行提交具体资本补充方案。
后续三季度业绩发布会中,多家大行透露,已研究论证核心一级资本补充的方案。
建行负责人表示,正在积极跟进,将根据有关要求有序推进各项工作;工行负责人表示,尚未明确相关注资规模节奏和定价的具体内容,正准备相关投资方案,积极与监管部门沟通和进行汇报。
中金研究报告指出,若以1.1万亿元的注资金额测算,预计“六大行”将带来383.36亿元利息收入、净息差提升约2.3个基点。
“六大行”迎来时隔26年的首次特别国债注资后,中小银行也通过IPO等方式等来了融资机会。
2025年1月,宜宾银行成功登陆港交所,成为自2022年兰州银行上市后,首例成功登陆资本市场的银行。
上市首日,收盘价较发行价上涨0.77%,市值达119.76亿港元。
无奈的是另一边,A股市场拿着号码牌等候多年的银行们,仍未迎来“曙光”。
2024年7月,在A股IPO队列苦等6年的马鞍山农商行与其保荐人撤回发行申请;
并表示“主要是基于本行战略发展方面的考虑,未来是否有相关计划将根据市场情况再做定夺。”
2025年1月,东莞银行、南海农商银行以及顺德农商银行更新财务资料,A股IPO审核状态重新变更为“已受理”。
只是此前,上述3家银行均已经历了漫长的等待。
从IPO计划启动开始算起,3家银行等待市场普遍在4年以上;其中最早诞生“IPO之梦”的东莞银行,已等候超12年。
发债的密集化
在注资与IPO之外,不少资质较好银行持续通过二级资本债或永续债补充资本。
Wind数据显示,2024年共103家银行发行“二永债”,规模总计1.79万亿元,同比增幅达36.64%。
与股权融资相比,“二永债”虽无法直接补充核心一级资本,但仍可用于提升银行整体资本充足率。
尤其在2024年债市利率持续走低的关口,“赎旧发新”更可显著降低银行资金成本、缓解净息差收窄压力。
Wind数据显示,2024年共78家银行赎回“二永债”,总偿还量高达1.11万亿元;其中2019年首发永续债的15家银行,在面临第五年的“窗口期”已普遍进行赎回。
从资金成本看,彼时15家首发银行永续债票面利率下限、上限分别为4.10%、5.4%;
2024年新发永续债中,多数票面利率集中在2%-3%,二者对比之下,“赎旧发新”所节约的资金成本,可达2个百分点左右。
不过亦有业内人士指出,伴随着“六大行”注资推进,未来“二永债”市场格局或有变化。
中信证券方指出,2025年“二永债”发行规模活在1.55万亿-1.6万亿元。
其中,“六大行”资本充足率与一级资本充足率处于较高水平,预计财政部注资后发行“二永债”动力下降;股份行与城商行在利率下行背景下,仍有有一定增发“二永债”需求。
与此同时,仍有大量中小银行因资本充足率、盈利能力等指标不佳,尚不具备发行“二永债”的资质。
围绕“二永债”的讨论,这也侧面折射出银行业在下行周期中“强者恒强”的现状:倘若中小银行在息差收债的环境下一步步走向“贫血”,那么在未来的上升周期中,恐怕也难有足够的资本积累,扩张信贷、投资等业务。
如何打通银行资本补充渠道,仍是未来中小银行需要持续探索的长期课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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